【雷瑞】Ich baue ganz auf deine Stärke（七）
注意事项：
※ CP：雷狮/格瑞
※ 古典西幻RPG AU （具体其实就魔改版神界系列Divinity AU）
※ 灵感源于《神界·原罪2》的猩红王子与伊凡
※ 觉得有趣写着玩的东西，注意防雷。特别是前段时间因为在写的另一个CP的文意外多了些关注，不知道大家在关注时是否有看到置顶的防雷预警？我一般就默认当做看到了，但也担心有没看到的，因此在这里再特别发一个遍提示，如误关注请及时取关！不希望大家打开lof首页后糟心地看到自己雷的东西……另一篇也会写完的！真的真的！
目录：（一）、（二）、（三）、（四）、（五）、（六）、（七）、（八）
08
“既然我找到人了，这又是你们家事，我就没必要待在这里了。”凯莉道。
虽然她脸色仍挂着一副罕见的忧虑表情，但似乎是出于看到雷狮大走霉运的缘由，她的嘴角也翘着一丝“爱热闹不嫌事大”的魔女本色。
“那就快滚，越远越好。”雷狮回敬回去，凯莉对此恶言也只是大度地摆了摆手。
“稍等。”但就在这时，格瑞突然出声。
这一声硬生生地把凯莉定在原地，而她刚捉住安莉洁的手，转身欲走。
“帅哥，你又怎么了？”凯莉冲着他挑眉。
她寻思她此前也没招惹到这熟人，并且也没欠了什么需要人给孤狼下悬赏的债。加上眼下格瑞的雇主目测又是雷狮，在给雷狮解决大麻烦的功绩作为前提下，她也不觉得她还有什么亏欠的地方。
难道是因为她一时疏忽，看跑的安莉洁给她在后面挖了什么坑？有些心虚的魔女心有戚戚。
但格瑞只是说道：“你也是源力者？”
“也？”凯莉愣了愣，盯着格瑞。她又重复了一遍格瑞的话，然后才反应了过来。
“真想不到啊，雷狮。”凯莉没有回复格瑞，反对着雷狮啧啧出声。“你们这些拥有先代神圣化身血脉的古老贵族，就喜欢玩这种？用什么手段刺激拥有秘源潜能的人，使其觉醒成源力者？我上次见他的时候都没像现在一样有秘源波动！”
雷狮看上去似乎是对凯莉耗尽了本就稀缺的耐心。
“收收你不切实际的臆测，女人。”雷狮不耐烦地打断，“你们学院的人整天都在研究些什么？你察觉不出有秘源波动，是你自己能力不够，也许学院的水平也就到此为止了。不过，这也不要紧，你还可以到雷王城帝国大学去进修，好看看你在学院学到的东西能撑到几时。”
“多谢，恕拒。”凯莉怒极反笑，“我们学院就算再才疏学浅，也不会拿危险的知识去干坏事。真是的，我不就是没像你一样有秘源感知的特化吗，竟然总是被你就这点来嘲。”
“秘源感知，”就在这时，格瑞突然开口。“是否就像我此前可以察觉到视野外的虚空生物，又或者是察觉从视野外靠近的默僧一般的感知能力？”
和凯莉与雷狮针锋相对、剑拔弩张的对话不同，格瑞的话语实际上更接近沉思自语。
“没错。”雷狮看着凯莉，仿佛炫耀什么所有物一样露出胜利般的微笑。“就是那个。”
“那还能怎么办呢，那就恭喜你终于遇到了一个和你一样有秘源感知特化的怪物了。”凯莉干巴巴地说道，然后看了格瑞一眼。
凯莉和格瑞的视线对上了。
“这能力，就算在源力者中，也是挺罕见的。所以，我推荐你在合约报酬里再加上一条‘秘源感知特化奥义传授’之类的东西，虽然我自己不会，但我知道这很实用。”凯莉凉凉地说道，然后不再看他们一眼。
“还有，格瑞，我再给你一个忠告，那就是：不要太信任雷狮。”凯莉愤愤道，“我真走了，你们真讨厌。”
于是，凯莉便转身携安莉洁离去，但走的时候还不忘对雷狮竖了个中指。
“那么，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。”格瑞向旁边仅余的人发问，对方仍在对失去知觉的法师若有所思。
“怎么办？”雷狮盯着法师臂章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，“既然事已至此，那就已无回旋的余地，只能开诚公布地谈一谈了。”
“大皇子？”格瑞下意识反问。
格瑞当然知道雷蛰是这个国家当权者长子的名字，但格瑞一直是为独子，成长以来又与无其他堂表兄弟姐妹长期相处过的经验，因此对拥有兄弟姐妹这种事的感知极为浅薄。
此外，他自然也听说过权力与资源掌握者的后人常常同辈竞争，为了获胜手段甚至可以及其残忍。可是，这些最终也只是听闻，即使此前也经手过与这类纠纷有关的合约，却也多只是替人处理余事，直接参与其中的，这可能是头一回。
不但是头一回，且背后所涉及、牵动各方的复杂程度，可能也是今生因此一次。
虽然从未经历过，但格瑞却前所未有的感觉自己的血液开始沸腾。也许是合约的难度点燃了他挑战的斗志，也许是即将彻底揭开的真相深深地吸引着他，又也许是……他的雇主所背负的一切让他难得地有某种程度上的切身体会，感觉自己无法丢下他不管。
但是他的雇主，雷狮，只是面上罕见地略带些困惑的神色转向他。即使这种神色很快便消失不见，但眼底里轻微的迷茫也仍未消去，投向格瑞的视线，甚至没有在真正的看他。那种眼神，比起正看着他，更像是隔着他，在权衡架在他背后的什么事物。
“是他，雷蛰，我的兄长。”雷狮低声道。
在这个时候，格瑞不知为何，下意识觉得这里必须他放下自己平日的个性，需要紧跟上去追问。“那然后呢？你打算怎么做？找到他，教训他一顿，然后质问他到底为什么？”
格瑞发誓他也是随口一说，但雷狮听了他的话，却露出了让他忍不住心底开始担忧的表情。
“对，你说得没错。”雷狮说。
格瑞眉头一皱。“只是随口一说，这不是你的计划，是吧？”格瑞谨慎的发问。
“实际上，这还真的是。”雷狮突然笑出了声。这个声音听上去几乎都要给人一种，雷狮似乎已经完全释怀的开朗印象，但这一切在格瑞听来，却感到十分毛骨悚然。
“这是他欠我的。”雷狮说道，“长期以来，一直是。虽然我大致知道他有自己的原因，我也一度放任他不管。但是，这本来就是错误的，这一切早该终止，我们之间不应该走到这一步。”
“对。”格瑞立刻说，“不应该走到这一步，也许你应该就此为止，我们可以另外商议其他的方案……”
格瑞其实不是很清楚雷狮到底想要做什么，但看他现在情绪有些失控的现状，格瑞很担心他最后走了他不应走的那一步。
他本应是含着无限的祝福与荣耀诞生的，意外弑亲的悲痛与痛苦不应在他身上出现，更不需要伴随他过完余生。
“没有其他的办法了。”雷狮再度打断了他的话，“五朔节的时限迫在眉睫，我也是不得不才走出这一步。我们的合约到此终结，你已经完美完成了你的工作，作为雇主的我非常满意，我之后会在雇佣兵兄弟会那边为你给出合理的评价，之前约定好的酬劳也会在之后派人送到你住处，请你放心。”
格瑞感到自己的胃仿佛被人打了一拳。
“你是什么意思？”格瑞反问，反手捉住了正欲直接离开的雷狮的手腕，已经顾不得是否符合雇佣兵礼仪，是否有冒犯到雇主。
“你是什么意思？就这么想打发我？”格瑞的嗓音嘶哑了起来，“你刚才还说‘Ich baue ganz auf deine Stärke’。”
“是这样，没错。”雷狮答道，“你的确将你的力量借给了我，帮我达成了我的目标，我非常满意，就是这样。”
“你明知道不是这个意思。”格瑞盯着雷狮的脸，执着地说。
雷狮在说这些话的时候，并没有像此前一样望向格瑞的眼睛。而他如果真的要说谎，绝对轻而易举。
“那你是时候该考虑一下星月魔女所说的话了。很不幸，那是真的，她说过要你不要太相信我。”
“现在的确是你在说假话。”格瑞指出。
“这也是事实。”雷狮赞同道，挥手甩开了格瑞钳着他手腕的手。“你的确是个聪明人，和你的合作非常愉快。再见，雇佣兵‘孤狼’。”说着，雷狮朝格瑞点了点头，表现了自己的敬意。
这次，雷狮没让格瑞有反应的时间，径自离开了。
这样就能结束了吗？
其实雷狮不是那么确定。长这么大以来，他初次对自己的决定产生了动摇。
雷王皇室，从当权者皇帝开始，到他的三个孩子，每一位都是源力者，这是从未公开的秘密。
雷狮大致也理解这一原因。
诚然，按普遍的理论，源力者一般会出现在某一代神圣化身的后裔之中，抑或是拥有七神使特选代行者“神醒者”之血脉之人。不管是哪一种，对于当事人而言，也的确是拥有着与生俱来的荣耀。
但是，上一任神圣化身已逝去长达数百年，源力使用者的数量，以及源力技艺的传承，都在随着上任神圣化身逝去时间的远去而渐渐衰减。到了雷狮的祖父这一代，源力使用者已经及其稀少，就算有，也多被法术技艺的研究机构“学城”，又或者是其他更不为人所了解的组织以及机构收去。
因此，到了雷狮父亲这一代，人们称为“多灾多难”的这一代人，在面对时空骤发的巨变，虚空突然发起的入侵面前，才骇然发现自己的无能为力。在世界灭亡的巨大压力下，人们也终于重拾起了对源力的学习，重新拾起了对过去的探索，以及对世界本源的了解。
只可惜这些东西人们已经丢去了多年。凭着残余的古籍中零零散散的记录，凭着民间智者口中代代相传的似真非真的知识，还有对地底深处各种神秘远古遗迹的发掘考察，虽不能说是绝对正确，但到目前为止，人们对这些在初步探索得出的结果，都莫名达成了一个共识，那便是：“虚空的出现与秘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”。
所以，即使没有明说，可在实际上就是有大量的人对源力者心生恐惧。他们怀疑着、猜忌着，总担心他们身边那些或明示，或潜藏的源力者都是虚空派来的爪牙，每日都细心谨慎地盯着他们，就等着他们一露出破绽，就要张开深渊巨口，一下把他们都吞噬掉。
虽然有些愚昧，但在真正得出源力者并不会导致虚空入侵加重的明确结论之前，也无法彻底改变部分人对源力者的观感。就算雷王国是一个对源力者及其宽容的国家，但为了维持国家的民心稳定，普罗大众最好还是不要知道，实际上统治着他们的皇室一家，维护着他们家庭安全与生活稳定的皇室一家，全是他们所恐惧害怕的源力者。
所以他们的秘密从未公开。
然而，就算是从未公开，也不代表着他们看到储存有源力的秘源，以及假装能操控源力的能力不存在。可或许，也正是因为这事实如此的隐秘，其才会在众人的视线背后，向着黑暗的方向肆意发展。待旁人意识到时，它就已经发展得不可挽回。
所以，当现任皇帝的三个孩子，开始察觉到他们的父亲，已向着虚空一面堕化得无法回头时，出于各自对家人的复杂心态，他们也无可避免地陷入巨大的争执当中。
雷蛰便抢先对这点发表了意见。虽然在那时他年纪也没有多大，也就十多岁的样子，但凭借着长子的身份，以及默认的第一顺位继承人的地位，在其妹妹与弟弟之前，以一种颇为权威的语气说出了自己的观点。
“父皇一定有自己的原因。”雷蛰说，“见识更多、眼界更广的父皇肯定看到了我们所看不到的东西。”
“你就闭眼吹父亲吧。”雷狮的姐姐雷伊便对他们的哥哥翻了个白眼，语调冷漠。“父亲明显已经被虚空侵蚀了。你还没看到他都干了什么吗？他背地里疯狂地招募各路狂徒、黑暗法师，还有其他门路不清的人，这都为了什么？为了他‘伟大的事业’。”虽然雷伊小雷蛰两岁，但却是整个皇室里唯一一个毫无顾忌地敢直怼雷蛰的人。
“但的确是伟大的事业，他凭借这些推进了多少停滞数百年的源力研究！”雷蛰对雷伊的话并不服气。
“那就是个装满灾厄的瓶，装满了让世界湮灭的力量。”雷伊语带嘲讽，“我们是否有必要用高危的代价，去加速推进这种，就现在这个阶段而言无用的理论研究？亏你也进修了帝国大学源力理论的课程，现在看来和没修过差不多。”
“那就是你的短视，不能理解父皇长远的目标！”
“我，短，视？”雷伊一字一顿地说，眯起了眼睛。“你对父亲的厚重滤镜拜托也减一减。我是不理解为什么你这么盲目崇拜他，近乎到了盲视的程度，甚至我都怀疑你是否有厄勒克特拉情结。但请你醒一醒吧，就算你再怎么努力，企图理解他，变为他，他眼里也没有你，你也心知肚明，在他心里，你根本不是理想继承人。”
雷蛰原本垂在体侧的手猛地攥紧了拳头，这似乎戳到了他的痛处。
“你怎么敢这么说？”雷蛰骤然压低的声音充满了怒意，“就算你再怎么讨厌他，他都是你的父皇，你不应该质疑他，或擅自揣度他的心思，你也是他的准继承人之一。”
面对雷蛰的话，雷伊只是勾起了个冷笑。“这又有何妨？对我根本无所谓，我的成就都是我自己努力争取来的。他除了让我生在这个家，让我从小就可以轻易地得到各种资源，他根本就没做过什么。什么准继承人？也不过是一个出生顺位的排列罢了，在法院批准父亲的任命令之前，这东西什么都不是。只要父亲真想要我来继承，别说我只是第二继承顺位，哪怕我是第三继承顺位，批准过的法令也可以立刻将我扶正。”
四下的气温似乎瞬间降至冰点。
雷狮原本只是习惯性地听着长兄与长姐日常拌嘴，但听到了长姐这一句，还是忍不住冲着长姐不赞同地皱起了眉头。
诚然，他整整小了长兄7岁，以及小了长姐5岁，若是放在一般人家，这大概还是个不太经事的年龄。但是，他是现任皇帝的第三个孩子，这个位置，便意味着他几乎自出生开始，不管自己是否乐意，都必须得卷入各种统治阶级内部的争斗，在各种明枪暗箭中飞速成长。
因此，哪怕他毫无兴趣，也不想参与，但这些经历也让年幼的他轻易地明白了他长姐的话中意有所指，而这些东西是他长兄并不喜欢听的。
果不其然，雷狮看到他的长兄心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。
“我劝你还是治一治你的眼睛。”然而，雷伊对周围骤降的温度毫不在意。“我也不指望你能凭借什么，深厚的亲情之类感人肺腑的东西拉父亲回头，我真怀疑他那个塞满了虚空的心，已经感受不到任何东西。当然，除非你是神圣化身再世，但是，七神使凭什么选择你？”
雷伊说着，抱起了手臂，她看上去非常疲倦，似乎已经懒得再废话了。“我还有什么指望？凭着我们之间那点稀薄的血脉联系，我只希望，你不要因为对父亲的盲目崇拜，而走上他的老路，那就是个自取灭亡之路。何况现在，各种传说中神界教团的前身组织都在各地渐渐地兴起，也就等下一任神圣化身出现，统一各个组织，再建神界教团，驱逐一切与虚空有关的东西。我不希望，到时我连替你收尸都找不到你的尸体。”
雷狮不得不承认，他整个家庭中，智力最傲视群雄的长姐说的也有她十分的道理。但也不可否认，长姐那极难相处的性格，也导致她说出的话语气不善。
仿佛也在意料之内，最终雷蛰也没将雷伊的劝告听下去一句。或许是雷蛰对父亲的滤镜实在开得太大，也或许是雷伊的话的确过于难听，又或者是，他们手足之间也从未真正的相互信任与理解。就像那种普通人的家庭一样，相互扶持，相互协助，一起度过最艰难的时光。
他们三人一开始就无法聚合在一起，哪怕名字开头都有“R”，也做不到彼此之间的和解（reconciliation）。等到雷狮理解这一点的时候，他们三人的关系，也已经差到无法修复。
尤其是，在雷狮得知了雷蛰，因为雷狮在此前某次议会决议上，没有同意他提出的某个“重要提案”而打算蓄意报复，故派人绑架走在皇室之中雷狮唯一与之关系亲密的表弟卡米尔后，雷狮对这点的认识深刻得已不能再深刻。
兄弟阋于墙，家之灾难之始。
-TBC-
不好意思之前都在忙……现在才有空上来更新了，对大家感到非常抱歉……
这篇一定会完结的一定会完结的……
